淑景殿位于太极宫的西北角,毗邻望月亭,周边果木颇多,
这个季节,花期未消,殿中随风飘来花香,更有极美的蝴蝶不时扑入其中。
皇帝也是凡人,自然也需要休息,李二今日处理完奏表,就来这里小憩。
“陛下,午膳在此处用吗?”
一个宫装丽人靠近,女人约在三十五六岁之间,虽已不是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,
但依旧身形婀娜,明眸皓齿,国色天香。
女人姓杨,但并非是李恪的母亲杨妃,她本是李元吉的妃子,玄武门之变后,被李二给纳进了后宫,
因其性格温良又极美,所以自长孙皇后去世后,深得李二之宠。
李二本想将其扶到后位,找心腹之臣议论,千古人镜魏征不爽了,直言道:‘陛下方比德唐、虞,奈何以辰嬴自累!’
意思就是说,陛下啊,您是一代明君,德比尧舜,为何要因一个女人而败坏自己的名声呢?
这倒不是魏征故意找茬,最关键的是杨氏本是李二弟弟李元吉的妃子,你偷偷纳了也就算了,扶到皇后的位置就尴尬了。
李二本就是个听劝的,所以绝了扶后的想法,到死也没有再立皇后。
杨氏不仅美貌,也是个极聪明的,否则不可能如此受宠,
她双手轻按着李二的太阳穴给他按摩着,见她问及午膳,李二抬手,将她的一只手握在自己手里把玩着。
“今日朕就在此用膳了。”
“那陛下还不松手,妾身这就去准备。”
“急什么,朕还不是很饿。”说罢,还抬头看了眼杨氏,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微笑。
不过他还没说完,就见畅清手捧着的一个托盘走了进来。
李二看了眼,并不是奏折,好奇问道:“何物?”
“陛下,皇嫡孙亲手做的鸡,赶在午膳前送来,听闻此鸡所制极为耗时,皇嫡孙自昨晚就开始忙碌。”
李二起身,来到畅清面前,双眼注视托盘笑道:“怎么还包着土,这是让朕吃土吗?”
“皇嫡孙交到臣手中时说,食物之道在色香味三道,若是提前去土打开,则香味就会消散,食不到最好的,
还言此鸡要吃的豪迈,剥开泥土后直接手撕最佳。”
李二一听兴趣更浓,看了眼左右在寻找趁手的工具,桌头一个银制鹿形的镇纸入了眼帘,
让畅清将托盘放在桌上,他拿起镇纸轻轻敲开外土。
拨开所包的荷叶,阵阵香气直冲鼻间,他大笑道:“果真如此,朕还没吃过如此香的鸡。”
“陛下,妾身先尝尝吧。”
李二看了眼杨氏,明白她是何意,笑着道:“朕孙儿亲手所制,畅清呈上来的,就算有人想毒杀朕,也必不是这二人。”
话虽这样说,他还是亲手撕了一个鸡腿递给了杨氏,
不过没等杨氏毒发身亡,他已经撕下另一只鸡腿大块朵颐起来,边吃还微微点头。
“陛下,皇嫡孙真乃一片纯孝,这鸡也是妾身吃过最香的鸡了。”
李二哈哈笑道:“这小家伙啊,也不是吃亏的主,朕刚帮着他敲诈了一万来贯铜钱,这是他的谢礼呢。”
原本不苟言笑的畅清,听到此话也不禁莞尔。
一只鸡很快消失,本就不大的鸡两个人吃,李二有点意犹未尽道:“这小子也不知多送一只。”
畅清在一旁回道:“陛下,皇嫡孙言鸡五十文一只,他又买了上百个鸡子,也只花了一百五十多文,
鸡虽好,但过犹不及,为陛下身体考虑,一天一只已是极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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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厥这句话,在一些人听来可能有点滑头,但在房玄龄他们看来,却可称之为滴水不漏。
一首诗并不算功劳,所以不能领国家的赏赐,
但话风又一转,如果是长辈赐下的,那就没什么问题了,自然要领。
这一番话,将李二的身份直接给改变了,从皇帝变成了爷爷,这都是智慧啊。
房玄龄与长孙无忌对视一眼,又快速移开。
至于那些武将,则觉得李厥有些耍滑头,有点又当又立的意思。
李二自然明白,他看着李厥半晌无语,好一会才开口道:“传朕旨意,赦封皇嫡孙为中山郡王,中书省稍后草拟诏书。”
此言一出,群臣哗然,李二目光扫视,随即闭嘴,只有中书令岑文本出班领命。
至此,本次的朝会才算结束,李二离开,畅清则亲自送李厥回了东宫。
李厥送走畅清之后,就坐在那独自发呆。
看来李二到底还是没有立皇嫡孙的心思,若是有,这一次封的就是亲王,而不是郡王了。
李渊称帝之后,李承乾被封的就是中山郡王,所以李二此举,还是为了向群臣示意,他要保李承乾,
包括今天让自己参与朝会,又把悯农一诗当众拿出来,皆是在暗示,他不想李承乾死。
不过跳儿立孙之事,细数唐以前的历史,也就两晋南北朝时出现过两例,
况且,李二儿子众多,嫡子都还有两个,且皆已成年,又名声显外,自然不会想到立孙子为太子。
李厥没有想太久,饭要一口口吃,事要一步步的做。
虽然因为自己这只蝴蝶翅膀的扇动,李泰有可能成为太子,但这种可能性也不大,
如果还是李治,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。
李治对宗族虽不算宽仁,但对于自己几个血亲还是挺不错的。
当然如果按照原历史来走,自己是能看到武后继位的,想到武后对李氏宗族的打压,好吧,李治称帝也不是最好人选。
至于李承乾,以李厥有限的所知,对他也没有太好的印象,救他其实也并非发自真心,
但不救不行,不管是处死,还是发配,自己母亲都不会有好下场的。
如果父母双双不在,就算李二再疼孙子,他和大哥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太好,所以必须要救,且不能让李承乾被发配,
如今自己该做的都做了,落子无悔,已成定局,接下来就看事态如何发展了。
“无意,准备吃的,饿死本公子了。”
无意一直在旁边,见自家公子想完事了,谄媚的往地上一趴道:“恭喜大王,贺喜大王。”
李厥随即一笑,没好气道:“你倒是消息灵通。”
不过片刻,他又微微叹息道:“我们要收拾一番,马上就要搬家了。”
听得此话,无意面上的喜色没了,爬起身道:“奴婢去给大王准备吃的。”
如果万事由己,李厥作为一个现代人并不想去争储,但这可恶的皇权至上啊!
自己又是如此尴尬的身份,若是不争,极有可能等着自己的就是身首异处。
想想自己的头掉了,旁边又跑出一只狗给衔走,咦,画面太血腥,想到此处,他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……
谋反的案件已经非常清楚,不需要再审,现在要做的就是依照国法定罪即可。
房玄龄看了眼坐在下首的两位,许敬宗和来济,皆是奉迎上意的性子,李二令两人为副,其目的不言而喻。
“两位且说说,该如何定罪?”
许敬宗眼观鼻、鼻观心一言不发,来济沉吟片刻起身道:
“梁公,下官不明,陛下朝议时,细数谋逆之人,却独没有太子,这是为何?”
老房眉头挑了挑,心中有些郁怒,都不想先开口,都逼着老子是吧,
他性子不坏并没有训责,反而是一脸求知的反问道:“通事舍人以为,陛下这是何意?”
来济也被憋了一下,怎么绕来绕去,又抛回到自己身上了。
上官问及,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道:“陛下不想杀太子。”
话刚说完,房玄龄砰的一拍桌子道:“舍人慎言,你怎可揣夺圣意,又怎可枉顾国法?”
来济都无语了,大哥,这一套陛下刚刚使过了,你还要再来一遍?
老房发了一通火,看了一眼稳坐泰山的许敬宗,心中暗骂,这货一点都不上道,朝堂上自己可是捧了李二的哏,现在居然没人捧我的。
在他的目光之下,许敬宗只得起身道:“梁公,我等先把其他人的处置议定如何?”
房玄龄一想,也就同意了下来。
三人正在议定,一个家仆走了进来,在老房的耳边低语了两句,家仆退下之后,
房玄龄迎着另两人求知的目光道:“陛下退朝之后,就去了弘福寺,与智首聊了足有半个时辰。
陛下四问座律,一问为何出家,二问何谓出家,三问放下屠刀何解,四问生死区别。”
来济和许敬宗两人对视一眼,心中越发的明了了。
很显然,陛下与智首的谈话,是想让他们知晓,否则房玄龄就算再位高权重,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窥皇帝隐z私。
且这四问很有意思,已经在明示他们该如何处置李承乾了。
“梁公,由下官来奏禀吧。”来济此话说得很果决。
房玄龄看了眼来济,这是打算把奉迎这条道一直走下去啊。
文臣大多有风骨,来济也是一个学问之人,此事处理不好,就被冠以靠恩宠逢迎上位,那就在同僚之间不耻了。
但来济有自己的想法,他现在官至五品,这个职位不上不下,没有大功极难再升了,
且此刻将事揽到自己身上,多少也算是向房玄龄卖了一个好。
计议已定,三人的动作就快了。
“杜荷如何?”
“斩!”
“齐王如何?”
“鸩!”
“侯君集如何?”
“诛三族。”
初步确定重要人物的处理意见,许敬宗则开始写奏表。
原本像这样的大事,处理意见确定之后,都会私下里禀明李二,先通个气才会在朝堂上公布,
但此次,李二却啥也不管了,把处置的权利完全给了中书省。
所以他们拟定好之后,本想拿给李二看看,但李二却让他们直接在朝议中通禀即可。
……
又是一天的朝议,当房玄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处理结果公布之后,底下顿时响起了一片的议论声。
好一会,议论声才渐歇,大家都想看看皇帝陛下的态度。
“为何不诛首恶?”李二语气阴冷。
李泰原本听到对李承乾的处理有些不满,此刻见父皇语气不善,心中又再度欢喜起来。
李二看的是房玄龄,但出班回禀的是来济:
“禀陛下,太子废黜,出家为僧,不在五行之中,李承乾…已死矣。”
说到李承乾已死五字,来济额头已经起了汗,不管怎么样,这话都过于大胆。
李二轻哦一声不再言语,似乎有些走神,好一会才道:“如此处置妥当?”
“陛下上不失作慈父,下得尽天年,即为善矣。”
李二又看向众臣工问道:“诸位爱卿认为是否妥当?”
“陛下圣明,臣等无异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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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知节想了想也没有再劝。
早有兵士持械在旁边打着草,这是为了驱赶蛇鼠之类,突然一只兔子窜出,慌不择路就跑。
李厥清晰的看到,一只羽箭飞出正中那只全速奔跑的兔子,下一刻兔子被羽箭钉在了地上垂死挣扎着。
他面上一喜,走到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壮汉面前道:“将军神射。”
那人赶忙背弓这才行礼道:“秦国公谬赞,卑下不是将军。”
“不要紧,今日不是未妨他日不是,不想当将军的士兵,可不是一个好士兵。”
此刻身后传来程知节的话道:“薛礼,还不谢秦国公的祝言。”
不等薛礼行礼,李厥惊道:“你就是薛仕贵,现在居何职?”
程知节代为回答道:“在右武卫,充当仁勇校尉一职,皇嫡孙听说过他?”
李厥这段时间对大唐的官职勋阶也下了功夫,知晓仁勇校尉是正九品上的官阶,相当于秦时的百夫长。
至于老程所问的话,他自动忽略了,扭头看向程知节笑道:“卢公,晚辈求您一件事好不好?”
程知节哈哈大笑,看了眼薛礼这才道:“陛下允你开府了是吧,行,蒙皇嫡孙看得起我属下的大头兵,薛礼就跟着你了。”
“多谢卢公。”李厥说着,又一指那个兔子道:“那个谁,去把兔子拿回来扒皮,晚上我要亲手烤给卢公吃。”
李厥是真高兴啊,这不就收来第一个牛人了嘛。
他又看向薛礼道:“你可愿意?”
“皇嫡孙愿以五岁之躯去善州为一卒,薛礼自愿同往。”
“好好好,怕跟我身边没仗打是吧,告诉你有的是机会,就怕你不够勇猛。”
恰在此时,远处有马蹄声响,程知节大惊怒吼道:“列阵。”
又扭头对薛礼道:“贴身保护皇嫡孙,若少了根汗毛,我要你脑袋。”
很快,以李厥为中心,阵列完毕,三百兵卒形成三列挡在李厥的面前,左右各一百骑也已上马,游走在阵列旁边,充当羽翼,
不仅能起到保护作用,也可随时前插,对敌人形成包围。
“报,对方已下马。”很快有斥候来禀报。
“报,对方自称赵公长子。”
“允他一人上前。”程知节下令道。
片刻,长孙冲走了过来对着程知节抱拳施礼说明来意。
“明日可以同行,但夜间不能驻扎一处,离此百步方可扎营。”
长孙冲算是程知节的晚辈,他自然不会过于热情。
长孙冲谢过,请求与李厥见一面,走到中z央,在李厥的头上轻抚一下道:“无论结果如何,姑父都会感激你的。”
“我为姑姑做事,难道是为了你的感谢吗?”
一句话说得长孙冲面上羞愧,罕见的对他双手抱拳,这才离开营地。
警报解除,除了日常哨岗,其他人再度放松起来,伙夫已经架起大锅开始做饭,所谓的饭,就是面糊糊,
水烧开后,将面粉倒进大锅里熬煮,这个季节不缺野菜,所以将熟之后会撒上一点野菜,再撒把粗盐进去,饭就算做好了。
李厥虽然很饿,但只看了一眼便没了食欲。
此刻太阳将将下山,程知节见他面色也知他吃不惯,若是单独给他一人开小灶,想来李厥也不会同意,
所以对着兵士喊道:“去几个人,打点野味回来。”
扎营是个大工程,所以一般都会在天黑前一个时辰选定营地。
片刻一队十人出发,赶在天黑前回来,没一人空手,要么是野兔,要么是野鸡,看到最后一人提着的东西,李厥眼都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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