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她这般真挚的眼神看着,沈少淮心里生出一种成就感。
毕竟有赵珏珠玉在前,他再出色总是被赵珏的光芒掩盖。
而沈明珠是赵珏的妻子,却为他的才华与荣耀感到骄傲,足以说明他在沈明珠心里,才华是胜过赵珏的。
沈少淮的心情不错,便捡着几件在庶常馆的事,说与沈明珠听。
沈明珠眼睛明亮地看着沈少淮:“二哥,你真厉害,等你从庶常馆出来,定是你同龄里最出众的世家子。”
沈少淮对她的恭维很受用,因为赵珏与他是同龄。
他望一眼窗外的天色:“妹妹,二哥今日还有事要忙,改日休沐再约你出来。”
“二哥,你快去忙。”沈明珠起身相送,神色愧疚道:“我今日耽误二哥了。”
“你是我嫡亲的妹妹,万事得排在你后面,没有什么比得了你在二哥心里的地位。”
沈少淮亲自护送沈明珠上马车,以兄长的身份劝说道:“檀儿,二妹妹在外吃的苦头多,她若是有做的不对之处,你身为长姐,对她多担待一些。
父亲母亲待你如何,你心中最清楚。虽然你的婚事,不合你的心意,但你要理解父母亲的苦楚,无人比他们更希望你嫁的好。
天下无不是的父母,待你为人母后便能懂得他们的不容易,多多体谅他们一些。养育之恩不可忘,你别再为难他们。”
沈明珠早便知道沈少淮是个伪君子,最爱惜身上的羽毛,很在意外人对他的评价,所以他处事圆滑,最擅长做和稀泥的事儿。
反正刀子不是捅在他的身上,只是动动嘴皮子,便得了一个深明大义的好名声。
她若是不听劝,便是忘恩负义,不近人情。
沈明珠眉眼低垂:“二哥,我知道了。”
沈少淮见沈明珠听劝,不免又提点两句:“你身为长姐,便先舍下身段去找二妹妹求和。
二妹妹的性子纯善和软,说上几句软话便会不计前嫌。
她最喜欢镶金嵌宝石的头面,皇上不是赏赐你一些珠玉宝石?
你便随意挑几样去哄她,她应当会很开心,愿意与你和好如初。”
沈明珠心里冷笑,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。
慷他人之慨,可算是被他给玩明白了。
“二哥……”沈明珠似有些不愿意,抬眸看向沈少淮,仿佛怕他生气,不情不愿地应下:“我知道了。”
沈少淮见沈明珠听他的话,心里满意了:“你早些回府。”
沈明珠点了点头,放下车帘子。
沈少淮负手而立,目送马车驶离。
他认定沈明珠因为错嫁一事,心里对沈明珠有怨,又因为母亲不向着她,她便连同母亲一并给怨上。
母女三人斗得昏天暗地,总归有损侯府的利益。
只有两个妹妹与侯府一条心,便能为侯府谋取更多的利益。
即便沈明珠今日不找他,他身为兄长也要出面找她好好谈一谈,做这个和事佬。
沈少淮想的很简单,沈明珠的身世不暴露,便没有化解不了的恩怨。
他想到沈明珠提的外室,眼底闪过幽光,打算找那个女人合作,助她得到赵珏的宠爱。
一来让赵珏身败名裂。
二来让沈明珠在国公府没有依仗,只能依附承恩侯府,才能拔掉她身上的刺,乖乖听他们的话。
沈少淮不敢贸然过去,唤来身边的小厮吩咐几句,便坐在马车里等消息。
——
沈明珠坐进马车内,脸色便淡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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大老爷早亡,爵位落在如今侯爷的身上,妾身听说过,待您长成之后,便会请封您为世子。
如今您二十二岁,侯爷还未为您请封,恐怕是反悔了。
若是发现我们之间的事儿,老夫人便护不住您,妾身也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沈少恒不信,当时反驳道:“这些宴席十回我难得去一回,二婶又怎会疑心我俩有首尾?”
“若我进府是夫人一手安排的呢?”梅姨娘眼底含泪:“妾只是勾栏里的淸倌儿,侯爷只见过我一面,便纳我进府。若说是喜爱我,又不见他来过几回我的院子。妾身见过太多男人,一眼便知侯爷不是重色之人。”她后怕地说道:“大爷,您想收妾身做外室的事儿,对您上心的人,稍一打听便知道了。”
沈少恒不是个蠢的,经梅姨娘一说,心里便猜出个七七八八。沈夫人知道他对梅姨娘上心,特地将人纳进府,引他犯错,再除掉他。
魏妈妈在晚枫亭盯梢,恐怕就是来抓把柄。
沈少恒对爵位并不感兴趣,可沈夫人这般害他,他便要遂她的愿,争上一争。
“二婶,你可得约束约束身边的人,不然下回不知是谁再死得不明不白。”
沈少恒扔下这句话,双手拢在身后,大摇大摆地走了。
沈夫人气得脸色铁青,深深吸了一口气,才压下心底浓烈的恨意。
“母亲,怨我不该教训魏妈妈……”沈明珠话未说完,便被沈夫人打断了:“檀儿,你不必自责,错不在你。今日母亲与珠儿误会你了,伤了你的心。”
“母亲,我不怪您。”沈明珠眼底闪过水光,失落道:“只是……您不信任我,我心里很难过。”
“母亲给你道歉,此事错在母亲,实在是魏妈妈一事,重创了我,一时失去了理智,没了判断力。”沈夫人亲自拎起绿茵放在地上的提盒:“你记得母亲爱吃翠玉豆糕,却在母亲这儿受了极大的委屈。你想要什么,母亲补偿给你。”
她心知沈明珠心软,又极为重孝道,自是不会要什么补偿。
“母亲的一片心意,女儿不敢辜负。”沈明珠抿着唇,一副被强塞又不便拒绝的模样:“女儿想要顺安街那家典当行。”
沈夫人神色一僵,沈明珠不但要了,还是要那家生意不错的典当行。
典当行是稳赚不赔的买卖,背后都有靠山。
早已被垄断,若想新开一家,官府压根不会批准。
沈明珠故作不安地问道:“母亲,我是不该提要求吗?”
“母亲只是很意外,以往奖励你东西,你一概都不要,今日里倒是张口要了。”沈夫人打趣一句,叹息道:“母亲手里的东西,都是你们姐弟几人的,早给晚给都一样。”
“母亲待我最好了。”沈明珠笑容明媚,挽着沈夫人的手,软声说道:“母亲,我现在随你去拿房契与经营典当行的契书。回府后我要告诉夫君,不论我嫁个什么样的人,您都会像以往那般疼爱我。才不会因为他身子骨不行,您便不疼爱我了。”
沈夫人探究地看向沈明珠,不知道她是耍心机要铺子,还是担忧成为弃子,必须手里攥着一些东西,在赵珏跟前证明她是有娘家做靠山。
她原来是想拖着不给房契,之后再寻个由头打发了,如今却被架在火堆上不得不给。
“俗话说得好,儿女都是父母的债,不心疼你们,心疼谁?”沈夫人满脸倦意,疲乏道:“随我去取房契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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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妈妈笑容满面地领着二人出去。
秋蝉与春娇站在角落里,脸色苍白,浓重的危机感涌上心头,却又不知该如何破解眼前的局面。
沈明珠坐在铜镜前,秋蝉很有眼色的上前,为她拆头上的簪子:“二少夫人,您要沐浴吗?”
“嗯。”沈明珠取下腕间的镯子,吩咐道:“春娇,你去取热水。”
“是,奴婢这便去灶房。”春娇匆匆离开。
一刻钟后,春娇准备好热水,伺候沈明珠沐浴。
秋蝉则是去给沈明珠薰衣裳。
沐浴后,沈明珠被热水泡得浑身筋酥骨软,倚着短榻小憩。
流月进来瞧见侧倚在榻上的沈明珠,玉软花柔的身段折出勾人的曲线,那一身冰肌玉骨泛着桃粉色,妩媚生香。
这样的绝色,也只有赵珏那等瞎眼的,才不知珍惜。
流月心里一百个不愿为赵珏传话,又怕坏了主子好事,压着心里的不满,唤醒了沈明珠:“小姐,赵三爷想见您一面。”
沈明珠睡眼惺忪,一时没听清:“谁?”
“赵三爷约您在碧澄亭见一面,一直等您到酉时末。您要去赴约吗?”流月一边问,一边仔细观察沈明珠的神色,生怕沈明珠对赵珏旧情难忘。
沈明珠坐直身子,按揉昏沉的脑袋:“是该要去见一面,有些东西得要回来。”
流月记起沈明珠赠给赵珏的物件,嘟囔一句:“奴婢忘了这一茬,您的东西落在赵三爷手里,今后他若起坏心,拿这些个东西做文章,您会沾一身腥。”
沈明珠眉心微微一皱,捻着帕子掩嘴咳嗽几声。
流月倒来一杯温水递给沈明珠,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房契:“小姐,奴婢去官府备案登记了,另改了名字。”
沈明珠喝两口水,嗓子舒润不少:“你拿去收起来。”
“奴婢这便去找刘妈妈。”流月匆匆离开。
沈明珠倚着大迎枕醒神,过了两刻钟,方才唤秋蝉进来梳妆,带她一块去丈室。
秋蝉惊愕在原地,似乎没料到沈明珠愿意带她。
“傻愣着作甚?”沈明珠摸一摸耳垂上精致的丁香儿,催促一句:“快些跟上。”
秋蝉傻愣愣地跟上,欲言又止。
沈明珠不管秋蝉心里如何想的,径自去往兰雪苑僻静处一间精致小巧的屋子。
江暮守在门口,瞧见主仆二人,恭敬地行一礼:“二少夫人,二爷在里面处理公务。”
“我有事寻二爷,你去代我传个话,有没有空闲见我一面。”
“二爷说您来了,不必通传。”
江暮打开了门。
沈明珠呆愣片刻,很快回过神来,留秋蝉站在门口,独自进了丈室。
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清雅的檀香,她略有些浮躁的心安定下来。
赵珏身体病弱,尤其畏寒,这一间丈室特地为他修建,采光很足,即便是冬日也不阴冷。
她放眼打量丈室,屋子里的家具摆设很有禅意,正对着门的那面墙上开了一扇窗,窗下设一张卧榻,卧榻上放置书画,供主子随时取阅。
临门一侧的窗子下一张宽大的书案,案上整整齐齐地摆放着笔墨纸砚,搭配着两张圈椅,赵珏坐在阳光下翻看公文。
“你来了。”赵珏放下公文,来到卧榻处,支开窗子:“坐。”
沈明珠端庄地坐在卧榻上,不经意的瞥向窗外,瞬间被窗外的景致吸引。
粉白的院墙上爬满藤萝,葱葱郁郁一片,院内栽种了几株西府海棠,花骨朵嫣红,似胭脂点点,漂亮极了。
赵珏看着她不自觉趴在窗前,乌润的水眸望着院子里的景色,窗外的斜阳照在她莹白娇媚的脸上,竟比院里娇艳的海棠花还要明媚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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