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厥弟,我们这是做什么?”
李象有点懵,大清早刚用完膳,就被自己的弟弟拉着,开始收拾家里的东西。
先是宜春宫,接着又是崇仁殿,无意带着人,里面只要是能搬得动的,都已经给搬到了院中。
“大哥,我只告诉你,你可千万不能告诉别人。”
李象下意识的点头,还看了眼左右。
“你说这东宫还是我们的家吗?”
李象想了想道:“等皇爷爷确定新的太子人选,我们自然要搬出去的。”
“那你说到时这些东西我们能搬走吗?”
李象也不笨,当然明白李厥的意思,小嘴瞬间张成了O形,好一会反应过来,又看了眼左右,声音压得更低道:
“厥弟,我们这样做,会不会…”
“放心吧,有错那也是我的。”
“厥弟这是何话,我是大哥,岂有让你受责的道理,自然是我来背。”
李厥点头道:“好,大哥,那就你来背。”
“啊,真要背啊,咱不做不就行了。”
李厥只是逗一下大哥罢了,随即笑道:“没事,放心吧。”
李象半信半疑,不过片刻又想到一个问题道:“这里皆是皇家之物,寻常百姓就算是朝廷众臣也不敢买回去,否则就是逾制,我看还是算了。”
李厥不答反问道:“大哥,你说咱众多的叔叔中,谁的脾气最不好?”
李象想了想道:“六叔的性子稍急。”
所谓的六叔,就是李愔(读yīn,不是读an哈),生母杨妃,与吴王李恪是一母同胞,
早先被封为梁王,贞观十年改封世袭蜀王,并就任。
不过之后,随着藩王世袭制取消,大部王的亲王都开始驻留京城不之官(不去上任),由长史之类的官员代为牧民,
所以现在的李愔同样住在长安之中。
“好,那六叔就是我们的第一个肥羊。”
“厥弟,上下尊卑,不可胡言。”
“知道了,大哥,其实你应该少读点书,我真怕你哪一天真成了书呆子。”
见李象又要反驳,李厥撒着小短腿就跑。
“下一个明德殿。”
“不应该是丽正殿吗?”
“大哥,你是真傻了,丽正殿母亲住在那里,我们如何能搬里面的东西呢?”
“哦,对对。”
李厥又对着刚闲下来的无意道:“无意,我叫你送给畅公的东西可曾送了?”
“畅公吃了那个叫花鸡,还回了礼。”
……
“愚蠢,鼠胆,无能…”
蜀王府邸,这两天,类似的词不时从李愔的口中传出,且每一次提及都是怒意滔天。
但就算是心腹问及,他也没有说自己到底是在骂谁。
其实他骂的是同母哥哥吴王李恪,在他看来,争储这条路自己是没有机会的,但自己哥哥有啊!
让他愤怒的就在于此,这个哥哥根本没有向储之心,让他觉得哥哥不仅胆小且无能。
就在刚刚,他正在吃鱼鲙,大唐不食鲤鱼,因鲤同‘李’,有禁令,又因长安不靠海,所以鱼脍多以鲫、鳊、鲂、鲷、鲈等为主,
其中尤以鲫鱼为最佳。
结果他吃到了一根刺,刺戳中牙缝,不仅疼还流了不少血,这让他更为气愤,
拿着鞭子,正在鞭笞为他上菜的奴婢,恰此,下人来禀,皇嫡孙和皇长孙求见。
他再度猛挥了两鞭子,这才道:“抬出去。”
坐下喝了口茶水,想了片刻,也不知道两人前来是为何,但不见自是不好,当下开口道:“让两人进来。”
片刻两人进来,李象当先恭敬致礼道:“给六叔请安。”
李厥跟在身后,也施了一礼。
“哦,两个侄儿来了,不在家好好用功,来本王这有何事?”
李象看了眼身侧,李厥主动开口道:“六叔,家有变故,您也知晓,家父不日就要出家,我和大哥就没父亲了。”
说到此事,李厥挤了好几下眼睛,实在和李承乾那货没感情啊,硬挤都没挤出眼泪来,倒是旁边的李象居然开始抽泣起来。
“六叔,以后我和大哥想尽孝都没机会了,您知道人生最悲惨的事是什么吗?”
李愔被两人这一出搞得有点懵,还真好奇问道:“是啥?”
“子欲养而亲不待啊!”
听到此话,李象哇的就哭了出来。
李愔头皮有点发麻,再度烦躁起来:“别哭,直说你们想干啥?”
“我和大哥都小,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,想着给父亲塑一尊金佛,以后伴于父亲身边,但我和大哥也没有封地…”
李愔突然笑了,反手一指自己道:“哦,敢情是到本王这来打秋风是吧,说吧,要多少?”
李厥摇头道:“六叔,如何能让您平白的掏钱呢,我和大哥收拢了一些东西,六叔要不您挑两件?”
说罢,一指外边。
李愔也是好奇,就迈步走进了院子,只见一辆车中,堆放着不少的金银铜器,有银碗,有烛台,还有文房之类。
他眉头微皱,这东西怎么看怎么眼熟,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,这不就是宫廷御制的东西嘛,他这里也有不少啊。
“这哪来的?”
“东宫里的。”
李愔觉得自己眼皮子都在跳,这还是第一次见从宫里搬东西出来卖的,就算他是亲王也没这个胆子啊。
至于说对侄子,他一点好感都欠奉,能说这么多,他已经觉得脾气足够好了。
本想训斥两人这些东西不能拿出来售卖,但看着李厥那无辜的眼神,他实在也不想再啰嗦,
随手拿起一个银碗,对旁边的管家道:“付钱,送他们出去。”
说罢,转身就回了厅。
不过官家随即就跟着进来了,禀报道:“大王,那个…”
“说。”
“皇嫡孙言,这个银碗要一千贯。”
李愔愣住了,他以为自己听错了,待管家重复,他噌的站起道:“这小子怎么不去抢。”
拿起银碗出来,往车上一丢,这才对着两人道:“消遣长辈,你们要造反吗?”
又对着一旁的管家道:“把车推出去。”
他则亲自上手,一手拉起一个,直接往大门外走,到了门口他轻轻一甩道:“回家去,好好用功读书,再胡闹看我不揍你们。”
李象有些气馁,又有点害怕,李愔甩开他时,他还暗暗松了一口气。
但就这轻轻一甩,却让李厥滑了出去,下一刻,在两人惊恐的眼神中,就见李厥直接从台阶上滚了下去。
……
PS:宫中有大量的银铜器,本身就有价值,但李厥不能私自镕了,也不能等价流入坊间,所以只能出此下策哈,
不然肯定有兄弟会说,都是金银器,还卖个毛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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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喏!”言先生虽然回答,但面上还带着狐疑之色,李二正在考虑,并未言出降皇嫡孙为郡公,
千牛卫居然能获知消息,在他看来,这背后好像有人在推动着什么。
推动这些为了什么?
想到这里他猛的一惊,但看向李泰春风得意的样子,心中暗叹,并没有说出口。
……
梁公府的书房,房玄龄不时的发出笑声,让家人颇为担心,
但几兄弟无一人敢进去打扰,因为老房有严令,他的书房除了他和大儿子,外人包括其妻也不能进入。
好半天,房遗直下班回来,三兄弟迎上道:“大哥,父亲在书房不时发笑,我等担忧又恐打扰父亲,您进去看看吧。”
房遗直净了手脸,这才扣门入内,见老房抱着一本论语在看,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。
“父亲今日心情大好?”
房玄龄见是大儿子,指了指旁边的胡床,又将书合起放下,拿起旁边的茶水轻嘬一口,这才道:“今日朝堂之事,你已听闻,有何看法?”
房遗直自然知晓,父亲问的是李厥在朝上所言,他想了想道:
“陛下好像非常生气,秦国公还是过于年幼,不懂政治不知变通,如此一来,父亲之前所言的可能看来是越来越小了。”
对于大儿子的回复,老房也没生气,因为目前的朝堂至少有九成人皆是如此认为。
不过该教育的还是要教育,他淡然笑道:“遗直,为父之前教过你,任何事皆有两面,对家国利大可做,家国弊大则消。”
见儿子沉思,他提醒道:“我且问你,若是陛下大行之日不远,他最怕的是什么?”
房遗直心中一惊,本能的看了眼书房门,稍一安定这才试着回答道:
“一怕外戚干政,如今赵国公势大,枝强干弱,必生祸端,
二怕骄兵悍卒,不服新皇,三怕…”
房玄龄微笑着点头道:“此二点足矣,现在你再好好想想,秦国公真是有勇无谋之辈吗?”
房遗直又考虑了一番,面上表情大变道:“今日秦国公所为,一是敢直斥赵国公,证明其勇,二是有手段能收勋贵之心,证明其谋。”
房玄龄摇了摇头道:“看得太浅,还有两层意思。”
房遗直微一皱眉,许久起身弯腰道:“求父亲教孩儿。”
“一层则是,为了弘化公主他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说明其在乎亲情,之前你少说陛下一惧,他惧骨肉相残,手足反目,
而今天秦国公维护弘化公主,说明何?
第二层则是为父提醒他的,陛下有意扶其上台与魏王对擂,今日他一番言论,王爵又没了,自然不会成为他人的垫脚石了。”
说到此,老房感叹道:“秦国公大才啊,为父也是回来想彻底想明白,此事就算为父来谋划,恐也难如此面面俱到。”
“可是父亲,到底还是折了陛下的颜面…”
“哼,你若有秦国公之智,就是次次折为父颜面,为父也会甘之如饴,遗直,你也是为父之人,难道不知这一点吗?”
房遗则这才彻底恍然,对啊,相较于大唐江山,李二觉得被孙儿说两句又算什么呢。
“呵呵,经此一事,秦国公的胜算至少提高两成,或许陛下的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。”
……
其实老房是高看李厥了,这货压根没想这么多,他就是听到和亲二字不爽。
但接下来的事情发展,越发的出乎了他的意料。
朝堂上这样的事是瞒不住的,而作为天子脚下,长安的百姓如同后世的京城一样,不仅敢说而且嘴都有点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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