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好好,朕准你前去,起来吧。”
李二擦了一把眼泪,走下台阶亲手将李厥扶起,对外下令道:“令右武卫大将军程知节,抽调五百悍卒,随皇嫡孙。”
又看向畅清道:“你从宫中调集奴婢十人,要伶俐点的,会服侍人的。”
半个时辰,程知节全副披挂赶来,畅清给找了四个太监、六个宫女。
“皇爷爷,孙儿还有求?”
“道来。”
“求皇爷爷差人告诉我母亲,就说我在宫中陪皇爷爷两日,暂不回东宫了。
还请不要告知实情,若是为姑姑累得母亲担扰,便是做儿子的不是了。”
李二微微一笑,手在他的头上轻抚一下道:“如你所言。”
三辆马车相继出宫,到得宫城外,早有五百兵丁已全副武装等候。
“开拔。”
这一刻的程知节,无一丝在朝堂上的无赖劲,身形挺拔、一脸威严。
……
赵公府邸,长孙无忌未及晌午就赶了回来,见儿子问道:“皇嫡孙呢?”
“已回。”
长孙冲便将父亲走后,李厥的所作所为说了。
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问道:“他真说要延儿过去陪他伴读?”
得到肯定答复后,他又沉吟起来。
“父亲,到底就是一个孩子罢了,您不必太耗费心神。”
长孙无忌将手中的册子递给长孙冲:“看看吧。”
长孙冲接过,翻开第一页,只见上边写道:“新型冶炼术。”
他眉头挑了挑,接着翻开第二页,这上面开始写到炼一炉好铁必备的要素有哪些,选材、炉温、合理的造渣剂(石灰石)等。
接着往后翻,他就看到几个图型,从炉至送风机皆有。
“父亲,这是…”
“我找了家中供奉看过,他们言可以尝试。”
长孙冲淡然一笑道:“这段时间闻皇嫡孙聪颖,不想有这玲珑心思。”
长孙无忌则依旧皱着眉头,神情格外的凝重。
“父亲,这是好事,若是不成也就是耗点钱财罢了,若是成了将大大提升咱家产铁的数量和质量。”
长孙无忌微微摇头道:“冲儿,你未看见这里面更深一层的意思。”
“何意?”
长孙无忌看了眼厅外,长孙冲了然,对着外间喊了声,片刻一花白老者走进,他才道:“八叔,厅中戒严。”
花白老者领命之后出去,不过片刻回身点了点头。
长孙无忌这才开口道:“许是我想多了,不对,以那小子的禀性,他应该就是此意。”
“父亲,到底是何意?”长孙冲不解道。
“李厥这是在暗示我,只要他为储君,或者更进一步,那么炼铁依旧会是我长孙家的命脉,不会轻夺。”
停顿一下,接着又道:“包括让延儿去为他伴读,也是在暗示他日我死之后,他也不会亏待我长孙家。”
长孙冲也是吃惊道:“李厥有向储之心?”
接着又摇头道:“父亲,这不可能,他只有五岁,您或许是想多了。”
长孙无忌轻哼一声,走进书房片刻出来,手中又拿着一个册子:“这是自你表弟被废后,他一个五岁孩子的所作所为,你看看吧。”
长孙冲双手接过打开,册子上清楚的记述着,李厥自李承乾被抓之后,所做的所有事。
看完之后,长孙冲倒吸一口凉气道:“父亲,这是有高人在背后指点?”
“我查了许久,也未见高人,苏氏虽贤,但绝不会将局势看得如此清楚。”
“会不会是?”
“不会,陛下就算责人做这些,定然不会找一个五岁的孩子。”
长孙冲沉思良久才问道:“父亲的想法是?”
长孙无忌在厅中踱步,好一会摇头道:“不可,皇嫡孙定不能为储君,我对承乾寄于厚望,然承乾造反我长孙家可是禀持反者死的态度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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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次进攻,虽未功成,但逼得高丽王遣子谢罪。
第三次李二做好了一切准备,已经出征,但李二崩了,东征不了了之。
高宗继位之后,接着征了六次,直到乾封三年,高句丽才彻底灭亡。
(高句丽和现在的棒子没一点关系哈,他们往脸上贴金,说是他们的历史,还说射瞎了李二的一只眼睛。
现在棒子的国土,在唐时住的是新罗和百济两族。)
“陛下打算,何日东征?”房玄龄问道。
“明年春日,还有近一年的准备,爱卿以为如何?”
房玄龄沉吟片刻道:“如此,幽州今年的税赋原地驻屯即可,臣这段时间再看一下河东各地粮储情况,
若有不足,便从关内道和河南道调往。”
这就是李二最欣赏房玄龄的地方,他不会发表一些高谈阔论,而是俯首做精细活,
对于李二要东征,老房没说行或者不行,而是先考虑为大军储存粮草。
长孙无忌也道:“陛下,水师何为?”
李二不假思索道:“从登州、莱州出港,攻卑沙、勿山、乌骨三城,自文登出港,攻百济的熊津和泗比城。”
长孙无忌点头道:“何人为帅?”
“朕亲征。”
两人也没反对,或者说心中早已有了预测。
谈了半个时辰,当然不可能一次开会就将东征的事给全解决了,李二不仅要和他们谈,还要召集勋贵再议,
但今天的小会,算是把重点先圈了下来,两人欲告退,李二想起一事道:
“明日大朝会,关于朕孙儿封王的事是否妥当?”
房玄龄微怔,没想到李二这么急迫,当下留禀道:“诏书已经拟定,本打算请司天监请期…”
“不用那么麻烦,稍后将诏书承递过来,朕用印,就在明日朝会上公布。”
“喏!”
……
小小的李厥同学,还在东宫里翻故纸堆呢,苏氏来瞧过一次,见他这么用功心中颇感欣慰,
又担心的劝他注意休息,不要过于劳累。
李厥哼哈了两句应付过去,此刻他面前的纸上,写了一排排的内容。
内容多是他提出的可能性,笔在纸上圈着,没一会他灵光一闪,终于明白了,老房这是暗示他的处境呢。
他也明白,老房为何会说得如此隐讳了,如果自己不懂,那就当他没说,如果自己懂了,更是当他没说。
老房,真有你的!
明修栈道暗渡陈仓,是在暗示李二对他的态度。
李二的心中已经有了太子的人选,那就是九叔李治,之所以现在还不宣布,是不想过早的让李泰离京,
但若让李泰不离京,太子迟迟不立,他早晚会针对起李治,
所以李二想把自己提起来,成为李泰的目标,想让自己成为那只秋蝉。
所以老房的两句话,都是在表明一个意思,李二要明修栈道,暗立李治,那么自己的结果就可能是那只秋蝉。
想及此,他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。
李二对自己的宠爱不假,但也因自己的表现,让他意识到可以利用一下了。
想明白了李二的打算,李厥也没有太急迫,一是急也没用,其二在他看来,真要是李治当皇帝,那也算是坏消息中的好消息了。
他没有造反的打算,要死太多的人,而且他自认也没有这个能力。
他突然笑了,之前对于李泰的设计或许是李二乐见其成的,有可能在适当的时机,李二会告诉李泰,采买司的事,就是他李厥挑出来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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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厥看着这些大臣,总共加一起,也才不到二十位。
虽然继承原主的记忆,但这些重臣之中,他也只认识两三位。
听到李二所言,众臣居然没一个敢当先开口的,
往往这个时候,大家都在等着李二点名,但今天不同,李二没有点名,而是直接起身,
语气愤怒道:“好,众爱卿不说,那就朕来说,乱臣贼子,人人得而诛之。
就算是朕之血亲,也不可枉,不惩不足以明法典,不惩不足以警世人。”
李厥都懵了,就李二现在所表现出来的情绪,他差点就相信是真的了。
唉,自己还是太嫩了,看看人家,演得多真。
前面的几个重臣,同样在心里吐槽,陛下,戏有点过了。
李二已经是在咆哮了,在台阶上来回走着,片刻声音又拔高几分道:
“李佑,朕之五子,朕甚爱之,封为齐王,屡有错处,朕担心其悔改之心不甚,也曾多次写信于他再三劝改,
但到底他还是负了朕,听此消息,朕心痛啊!”
说到这里,李二已带着哭腔,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背叛,他若不心寒那必然是假的。
李二停顿片刻,接着道:“侯军集,少入朕府,随朕征伐,累立其功,
为酬其功,朕封他为右卫大将军、潞国公,后又改至陈国公,兵部尚书,朕对其不可谓不厚,
早有言其要反,朕曾三次提之,但他不珍惜,朕心寒啊!”
李二捂着胸口,就差捶胸顿足,不过随即语气变冷道:
“杜荷,杜卿之子,朕曾想与国事相托杜卿(杜如晦),奈何天不假年,杜卿仙游,
为表君臣之情,朕厚待其子,将公主嫁之,封为襄阳郡公,
本想其能继承父志,为大唐建功立业,然其居然也负了朕。”
说到此处,李二突然站定,目光锐利的看着众臣道:“朕欲全部诛杀,众爱卿以为如何?”
依旧是无人应答,李二突然暴怒道:“怎么,朕不该杀?”
恰在此时,一个大嗓门喊道:“禀陛下,该杀,统统都杀了。”
李厥心中暗骂,这是哪个棒槌啊。
不仅是他,阶上的李二也在心里骂,这他娘的谁啊,敢坏朕的好事。
祖孙俩目光同时看向发声之人,却见出班之人,乃是一个虬髯浓眉,身型健壮的五旬汉子。
李厥不认识他,但李二认识啊,见是这个有名的愣头青,他居然露出一丝嫌弃之色。
“不可,杀人自有国法,岂能因陛下一言可定,如此陛下岂非要记上一个嗜杀的名号,
臣认为,当好生审理之后,依法而行。”又有一人起身道。
说话之人极为清瘦,面相儒雅。
“许爱卿,难道如此无君无法之人,朕不该杀?”李二再度暴怒,目光阴冷道。
“臣不敢,但臣所言,自有国法惩治,陛下又何必动怒呢?”
听到此话,李二很明显更为恼怒了,大怒喊道:“来人,把…”
“陛下,臣附议,给事中所言并无不妥之处。”
房玄龄老郁闷了,但也知道该自己出场了,再不出场李二这场戏眼看着就演不下去了,
让李二丢脸,那就好玩了,大家都没好果子吃。
自晋阳起兵老房就投靠了李二,二十多年以来,一直伴随左右,要说群臣中最了解李二的人,除了他还真没几个。
之所以郁闷,是李二明着要保太子之命,还不想亲口说出来,非得让他们来请求,这叫什么事啊。
李二目光冷冷的看着房玄龄,似乎对方打断自己的话,让他很不满,
好一会儿,他再度坐定,这才对众人道:“就依房卿的意思吧。”
这句话,说得好像非常不由心,不等房玄龄谢罪,李二再度道:
“着房卿为正,给事中许卿、通事舍人来济为副,共同审理议定此次谋反一事。”
大事一定,群臣面上表情各异,
长孙无忌稍有怨气,此次事发李二没见他一面,未问他一语,这与往常可不一样,
难道陛下是怪他,昨日见了魏王?
但他又有何办法,魏王报帖时他婉拒,但人家以看病为由到府,难道自己不该接待吗?
他的心理戏很丰富,倒是几个点到名的,个个面上表情严肃,
而那些没点到名的,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。
原本以为今天的朝会已经结束了,却见李二态度一改道:
“皇嫡孙前几日作了一首诗,名谓悯农,此刻念出来,也让现场大贤品评一番,
不妨事,觉着不好直说即可,孩子嘛,可不能太宠着。”
说罢招了招手,就见一太监声音响亮念了起来。
原本众臣还不当一回事,但听完第一句时,几个文官的眼都瞪大了,这是五岁孩子写出来的?
陛下,咱有点节操行不?
你要保太子,这下戏真的过了!
“众爱卿,觉得此诗如何?”李二面上带着骄傲之色道。
众臣还能怎么办,吹吧,不管是谁写的,但诗是好诗啊!
给事中也就是之前说国法的那位,他就是千古大阴人之一的许敬宗,
他跟李二也较早,曾是秦王府十八学士之一,文采还是有的,就是太喜揣摩圣意,只见他起身突然哭诉了起来:
“陛下,作得此诗乃神人也,臣闻此诗,虽在朝堂,也见农人忙作之辛苦,皇嫡孙如此年纪能作此诗,
有古仁人之心,此乃陛下之喜,此乃国家之幸啊,唔唔,陛下恕罪,臣失态了。”
高阶上的李二咧嘴大笑,此刻的他有点像被邻居表扬家中孩子的家长,摆着手道:“嫡孙太小,爱卿夸之太过。”
话虽这么说,他又看向房玄龄道:“爱卿亦是学富五车之人,如何看此诗?”
房玄龄由衷道:“此诗虽只有二十字,但却描写了两个景像,上阙言农之辛苦,下阙言餐餐不易,
蕴意深远,恰如名字,皇嫡孙大善,悯农也。”
本想加一句陛下教子有方,但生生止住了,还有两个皇子在牢里待着呢,这话要是出口,倒是有讥讽之意了。
刚刚那个赞成李二全杀了的壮汉道:“陛下,此诗极好。”
李二看了眼壮汉含笑道:“哦,程爱卿也懂诗?”
没错,说话之人就是卢国公程咬金,他迎着李二的目光道:
“那些酸腐文人所作之诗,臣自是不懂的,权当他们是放屁,但皇嫡孙此诗却让臣一听就懂,臣能听懂当是好诗。”
右仆射高士廉此刻也起身道:“陛下,卢国公虽然言语粗俗,但也说到此诗最难得之处,便是易懂,
既是黄口小儿或目不识丁之人,也可理解。”
李二哈哈大笑,对着李厥道:“众臣皆是在夸赞于你,此诗朕也甚喜,说吧,要朕如何赏赐于你?”
李厥起身,学着大臣那般一揖到地道:“寸功未立,孙儿不敢领赏,但礼记言,长者赐,不敢辞,一切由皇爷爷做主。”
此话一出,少部分文人皆是一愕,仅这一句就不像五岁孺子能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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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到时候李二要立李厥时,长孙家不会故意使绊子或强烈反对。
而说与自己无关,长孙冲是在表明,长孙延能来也是他的个人行为,与长孙家的立场无关,想现在长孙家支持李厥,还是做不到的。
“姑父,我们是至亲,何必说那些见外的话?”
长孙冲微微一笑,见无意上茶,他摆手道:“茶就不喝了,我还要去宫中,给父皇报喜。”
李厥不便相留,起身将其送至宫门口。
回到殿中,却见武媚微笑着道:“想来不出一日,宫中的赏赐就会下来了。”
李厥看了她一眼,语气严肃道:“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赏赐,只是怜我姑姑病苦。”
武媚当即矮身道:“是奴婢多嘴了。”
“不是训斥你,只是告诉你,亲情无价,趋利乃是人之本性,但不可事事言利。”
说罢,他就到了书房练字,对于读书他没啥兴趣,他没想着这辈子能做出一篇锦绣文章,
要做诗,自己脑中还有点储备,到时选个应景的抄一首就行。
但是练字不同,一是他发现了其中乐趣,其二这也是当下人的脸面之一。
练了一个时辰,等他出来时,发现武媚两只眼红得像桃子一样,他有些无语,话说你可是千古第一女皇帝,
该不会玻璃心至此吧,自己说一句就要哭个一时辰?
“我都说了,不是训你,为何还哭?”
“公子的话,让我想起了母亲,我母亲现在还不知受何煎熬呢…”
接着,李厥就听着她说起了家事,原来她母亲杨氏是武士彟的小妾,
嫁给武士彟后生下三个女儿,武媚是老二,武士彟与前妻还有两个儿子,所以武士彟死后,杨氏和三个女儿的命运可想而知,
李厥想着,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环境,让她入宫之后才会对权势如此的渴望,最终把自己变成了龙。
“这算什么事,这样,你不是言要做白糖生意嘛,那就由你负责,等赚着钱了,
你就在长安买个宅子,把你母亲接过来,再聘两个丫头照看着就是。”
“果真?”
“去去去,没时间和你磨牙。”
听他这样说,武媚居然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,随后提着裙摆一溜烟的就跑了。
李厥根本不担心武媚做不好或者贱卖了,这点本事没有,那她就不是武则天了。
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,李厥叹了口气,半夜起来洗内裤的资格都没有啊!
李二没有第一时间奖励李厥,而是拟定了对孙思邈的封赏。
赐妙应真人、太医院四品祭酒,赏金银、锦帛若干,责令在长安西北处,划地五十亩,修建药王道观一座,以供孙思邈修行之所,
也便后世之人祭拜。
“乖乖,为了留下老神仙,皇爷爷这是下了血本啊。”在听到李二的封赏之后,李厥感慨道。
现在的太医院正使,就是院长也才从五品,孙思邈这个挂职的祭酒直接是正四品,到底谁管谁啊!
这就相当于一个学校,校长是正处,副校长是副部,你说两人谁管谁。
“公子,孙神仙拿着圣旨进宫了。”无意又禀。
李厥点点头,看来是不受。
果然,一个时辰后,孙思邈来了东宫,摸着李厥的头道:“你之功劳,为何让老道来领赏?”
李厥笑了笑道:“除了您,可能这世间再无一人信我这个五岁稚子,千里马常有,可伯乐却不常有。”
老道也咧嘴笑了:“诡辩之道,你的功力倒是不差。我已经全部推了,一个方外之人要那些赏赐有何用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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