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舒已经去准备热水,厨房内烧着,她才出来跟李氏说话。
“娘,小蓉,你们快回去休息吧。我烧点水给他们洗洗脚,不然寒寒那脚丫子能熏死人。”
李氏顿时笑了,寒寒却羞羞的红了脸。
嘴上嘟囔才不是。
云舒送李氏跟顾小蓉到院子门口,嘴上嘱咐着,“天黑,走路慢点。 小蓉,明天早起会儿。明天晚上,你搬到新院这边住,床我给你收拾好。”
“行,嫂子。”
顾小蓉跟娘李氏走着往老院去,后门落锁。
顾小蓉难掩喜色。
“娘,嫂子现在可比之前好太多了。对寒寒知知好,还对我跟四哥好。给娘买料子,给爹吃肉喝酒。比大哥对咱们还要好。”
李氏笑的合不拢嘴。
整个临溪村,谁家的儿媳能比的上她家舒娘。
之前是全村笑话他们家,娶了个不正经,不正干,整天想着红杏出墙的儿媳。
现在,可是打脸了吧。
“明天你可给我早起点,先去给你嫂子帮忙。”
“知道了!”
母女俩说着回屋去。
——
云舒烧好水,兑好,摸着温温的,先给寒寒洗,等给小家伙洗好,云舒弯身在儿子脸上亲了口。
“儿子晚安。”
“娘,也早点睡觉。”
寒寒困的已经揉眼睛了,还不忘跟娘说晚安。
又给知知擦洗过后,云舒才去洗漱。
两个小狗子围着她脚边转,云舒将从后院带来的饼子喂了小奶狗,俩狗子吃饱了才回窝睡觉。
都收拾完了后,云舒坐在小圆桌上,将煤油灯挑的亮些,这才将钱袋子里的钱全部倒了出来。
账本是新买的,笔墨纸砚家里都有。
记号日期,今日收入……
花销成本,除去其余,剩余的毛利……
云舒记得很清楚。
先将账单记下,规整好后,拿出一些碎银子,其余的钱都装了起来。
新房子建造好,打造桌椅的时候,云舒特意让木匠给打造了一个大木箱子,她将钱都放在了大木箱子里,再将大木箱子塞到床底下。
等一切都收拾好,也不晓得什么时辰了。
夜深幽静,听得村子里传来狗吠声响,不晓得在黑夜中,又在秘密进行着多少的腌臜之事。
——
隔日早上,云舒起来后,俩小崽子还在睡觉。
她步子轻的很,将炉子上的水兑好,洗漱好,才出门到了后院。
这时李氏已经起了,厨房里传来阵阵炊烟,顾小蓉在院子里洗脸。
“娘,寒寒、知知还没醒。我等下去镇上,您去后院帮我瞧着点。等吃了早饭,老四去镇上的话,就带他们俩去。放在饭馆里,我自己能带。”
“你放心吧,我带着寒寒知知,这几天我不去山上,就在家里。”
云舒点头,将一把备份钥匙,递给了李氏。
李氏收了后,塞到袖筒里。
“早饭好了,你跟小蓉快去吃。我让老四也早起得了,跟着你做事,我也放心!”
云舒道:“让老四吃了早饭再去,不着急,早上人少,我跟小蓉能行。”
姑嫂二人吃过早饭,云舒驾车,将昨儿晚上带回来的卤肉装好。
昨天做的卤肉,差不多都卖光了,还剩下一个猪肚,半个猪肉在里面。
今天还要煮点,用剩下的汤水继续煮,味道会更香。
等到镇上饭馆,云舒去后厨准备,让顾小蓉洒水清扫。
盘点食材,青菜还有,肉要去买点。
拿了钱,云舒往外走,“小蓉,店里你盯着点,傅宸来了,你让他扫扫地,擦擦桌子。我去早市买菜。”
“知道了嫂子。”
云舒这边起步往早市去,走了一圈,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买好,依旧找了店家的儿子帮忙送货,来回一趟给他三文钱,小伙子很乐意。
颠颠儿的就给送来了。
“贺文,你把这些肉帮忙送到里面去。”云舒站在门口停顿了下。
刚到的饭馆的傅宸,瞧见了后,立刻跑了过去。
“宸儿……。”
看着傅宸这般粗鲁的举动,傅子遇眉头紧皱,傅宸的性格看着是比之前活泼了点,但似乎是太主动了……
“爹,你赶紧回去吧,中午饭后,我就回去。”
“我与你东家说两句话,你去忙你的。”
傅子遇笑着走到云舒跟前。
云舒冲傅宸笑笑,“宸宸,麻烦你把东西搬到厨房里去。”
“好。”
傅宸进入饭馆后,云舒才看向那俊秀儒雅的男子,“宸宸父亲,你有啥话想跟我说?”
“顾娘子,借一步说话!”傅子遇往一侧走了下,“傅宸每天需要读书,顾娘子可能给傅宸下午半晌的时间回来?”
云舒:“可以,以后让傅宸辰时来,未时回,刚好能在饭馆里吃上两顿饭。工钱我还是给原来的样子,一个月五百文。”
到底是小孩子,干的事儿少,给五百文算是极好的了。
傅子遇颔首,道了句多谢。
云舒瞧傅子遇这般温文尔雅,饱腹诗书的样子。
便道:“宸宸父亲,可否问一下,宸宸读书,是您教的吗?”
傅子遇苦涩淡笑,“我们父子身无分文,租住的房子,都是拖欠了好些时日租金,哪里能请的起私塾?”
“宸宸父亲您别误会,我家里刚好有两个孩子,一男娃一女娃。您看这样行吗?您给我孩子做启蒙老师,月钱也好说。”
云舒说着,见傅子遇没说话,便又道:“您是不方便吗?”
“倒是没有不便,我帮书肆誊抄书籍,时间有的。只是没想到顾娘子会让我这个名不见传的落魄书生来做启蒙老师。”
云舒:“您谦虚了。”
客套说过,傅子遇便离开了,还嘱咐了傅宸,好好做事。
等傅子遇离开,傅宸小声而刻板的问了云舒。
“东家,我爹给你说什么了?”
云舒浅笑,柔声道:“你爹问我,可能让你下午早点回去。我答应了,说让你未时回去。”
傅宸皱着眉头,“我爹素来不懂这些, 你别听他的。如今饭都吃不饱,哪有钱读书?”
傅宸不嫌弃自己父亲,他只是觉着,想要读书的前提是吃饱饭。
为了让他读书,父亲将自己能变卖的东西都卖了,傅宸小小的年龄,不得不承担起养家糊口的担子。
爹是不靠谱,可他也不能不要不是?
“你爹也是望子成龙。这个你不要担心。你爹已经答应,当寒寒跟知知的启蒙老师,回头,你下工了,我就送你们三个去学习。”
傅宸的脸上带了丝丝喜色。
“知知、寒寒也要跟我爹学习吗?”
“对啊,你不喜欢啊?”云舒笑了笑,起步往饭馆内走。
贺文已经规整好物品,云舒给了他三文钱,贺文才乐呵呵的离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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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他说的有鼻子有眼,云舒还真是没有不信的理由。
不过,她跟顾临渊没任何的感情,那人死了,也就死了,跟她没关系。
“不管顾临渊死没死,我跟你都没关系。”云舒说完看向孙氏,“我父亲的消息你就是不说,我还会打听出来,别在我身上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。你自己还有个女儿,嫁过去刚刚好,既然这桩婚事那么好,可别便宜了我啊。”
云舒冷笑,说完便要离开。
孙氏哪里肯放,伸手就拦住了她。
“舒娘,你别不识好歹,我这么尽心尽力的给你再找男人,你还嫌弃上了。你没听黑牛说啊,你那个男人早就死了,你守着一个死男人干啥。”
“我愿意守着,你管得着吗?”
孙氏哪里拦得住云舒,轻松便推开了。
这孙氏根本就没打算告诉云舒关于她父亲的事儿,不过是找个借口,将云舒给诓骗过来。
想扣住人,让云舒不能再回顾家,直接嫁给黑牛。
眼看着煮熟的鸭子要飞了,孙氏气的火大。
“黑牛,你可看好了,我是将人给带回来了,你自己留不住,可就跟我没关系了。”
“婶子,你这话说的,云舒是云家的人,你收了我的钱,得帮我啊……。”
云舒走的快速,三两步,便出了云家大门。
孙氏跟黑牛在院子里,着急上火。
“婶子,现在可咋整?云舒不是爱钱,咋我都说给她钱了,她还不愿意嫁给我?”
孙氏尖酸刻薄的嘴脸撇着,“那小贱蹄子,心里还打徐秀才的主意呢。她想的可真美,徐秀才是我家柳儿的。”
黑牛才不管云柳,他想娶的是云舒。
“云婶子,咱们可说好的,我给你钱,你帮我把人带来。现在你收了我的钱,我娶不到云舒,你必须把钱还我。”
孙氏当下就不高兴了,“黑牛,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,你好歹上过战场,我人都给你带来了,剩下的,你自己都不能想个办法。”
黑牛拉着一张脸,问,“啥办法?”
孙氏低声凑到黑牛身边,说了句:……稍稍用点力气,颠龙倒凤一夜,那舒娘不就是你的女人了。
***
往家走的云舒,连续打了两个喷嚏。
她摸了下鼻子,心道,准是孙氏又背地里骂她了。
从小黑村回到临溪村,刚到村口,就瞧见两个小身影,手牵手,就站在村口。
看到云舒后,知知松开了哥哥的手,立刻跑了过去。
“娘,娘你回来了……。”
“知知,寒寒,你们咋在村口?胆子可真大,就不怕拍花子的将你们给拐卖了。”
寒寒道:“知知说想找娘,我就带她来了。”
“走吧,回家去。”
一手牵着一个孩子,云舒走的步子也放慢了点。
回到家后,云舒便开始做干花。
一忙数日,可算是将所有的干花都弄好了。
云舒将香味浓郁的花瓣挑选出来,熏出香味,缝到香囊中。
她绣活儿不是很好,还是找了李月梅前来帮忙。
“舒娘,你的这些东西,真的能卖钱?咱们这里,可没人佩戴这些玩意儿。”
李月梅手脚快速,二三十个荷包,这才半天的功夫,都做好了。
“我想去县城卖,在小镇上可定卖不得多少钱。娘,后日我跟长远去县城,明日去借一下牛婶家的牛车。”
“让你爹去借。你放心,寒寒跟知知在家里,我照顾着。”李月梅咬断针线。
“我想带寒寒知知一起去。”
“能行吗?孩子还小,可别走丢了。”李月梅还是担心,怕云舒还有那卖掉孩子的心思。
“寒寒、知知,听话懂事,带在身边,我能带的了。”云舒已经答应了孩子,不好反悔。
“那行,就随你。让长远跟着,他是混账了点,可好在听你的话。”
婆媳二人,坐在堂屋的椅子上,李月梅缝制荷包,云舒则是将荷包收了起来。
杜秀云的那十张大的帕子也绣好了,云舒拜托了杜秀云帮忙缝制了下,做了十个枕头,她另外多给了杜秀云一百文的钱。
东西是都收拾好了。
只等着明日,顾大河去将牛车借来。
瞧着天也不早了,云舒将剩下的收了起来,“娘,天黑就别做绣活了,省的熬坏了眼睛。”
李月梅放下针线,“那行,我去准备晚饭。”
仓促吃过晚饭,云舒带着俩孩子洗漱睡觉。
对于顾临渊的事儿,云舒一直没跟俩孩子说,自然也是没跟顾家人说过。
顺其自然吧,这个事儿,不该她先说。
又忙了一日,顾大河将牛车借来,云舒提前将牛给喂饱,只等着明早,好赶车去县城。
倒是那顾长远,又不知道去哪里厮混了,晚饭时候没见他回来。
晚上,煤油灯将半大的屋子,照的昏黄。
床上俩小家伙不睡觉,坐在床上,盯着她看。
云舒在收拾东西。
这次出门,不确定当天晚上能否回来,云舒就给俩孩子收拾了点东西,除了两身小衣裳,还带了一些吃的,怕俩孩子在路上饿着了。
“寒寒,带着妹妹睡觉,明天要早起,你们起不来,娘就不带你们去了……。”
一听到云舒这样说,俩小家伙立刻倒下睡觉。
云舒把东西收拾好,才上了床。
只等第二天清晨,云舒起来,带着俩孩子,将东西搬到牛车上。
顾长远也起来了。
睡的迷迷糊糊,“嫂子,现在就走啊?”
“你昨天晚上干啥去了,知道今天去县城,还出去浪。你再这个样子,我可就不管你了。”
“别啊嫂子,我昨天去弄了一些宝贝。”说上两句话,顾长远就清醒多了,立刻上前,将棚子底下草垛里的篓子提了出来,“嫂子你看,这可都是一些好货……。”
云舒上前扒开,竟然是一些山货。
“哪里来的?”
“这个你就别管了。”顾长远一脸嘚瑟,还不想说。
“你要是不说,我可不带你去。”
“嫂子,我没偷没抢,这是我从山里收来的。只是没给钱,我说了,我要是挣了钱,就给他们,要是挣不了钱,就退给你们。”
云舒一听乐了,这小子还挺有生意头脑。
“他们乐意给你?”
顾长远尴尬的咳嗽了下,“用了点奇技淫巧。嫂子,我真没伤人,也没偷没抢。”
“成了,赶紧搬车上。趁早赶去,不晓得晚上能回来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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